没有戏谑,没有暴戾,唯有二百年前与谢沧寒初见,令人胆寒的平静。
即便此刻指尖掐着杀诀与故人对峙,那双三瞳中的情绪依旧淡得像观棋人。
海底陷入诡异的寂静。
咔……咔咔……
灵汐的偃偶抽搐着站起,透过它开裂的胸腔,可以看见冥土傀儡枢正在疯狂旋转,谢苍寒的声音带着杂音传来:
“怎么会想到异世魂呢?我早该猜到的……”
苏无罔染血的指尖抚过悬丝,傀儡全都安静下来,短暂夺取控制权。
“这修仙界本就有个最会演的门派——”
“炼!情!宗!”
苏无罔听见了谢苍寒的叫喊,一如既往的只要出乎他的计划,就会歇斯底里。
“谢苍寒。”
苏无罔抬手抹去脸上混着灵花的血,露出个堪称温柔的微笑,这是他在鬼帝那里学的第一课,伪装的温柔。
“你小师弟,是你亲手推下三川河的。”
他指尖刺入自己心口,扯出开始结花蕾的长生树血肉,他讨厌这东西,比尘世莲还喜欢乱长。
“现在拿这个当借口对我发难……恶不恶心?”
“是呀~”
谢苍寒突然笑出声,酆都万盏魂灯随之摇曳。
他随手扯过一具空壳偃偶抱在怀里,指尖摩挲着对方与苏无罔一模一样的脸,“肃帝那边的计划也是你破坏的吧?”
“每次都是你……”
谢苍寒笑着拧断怀中偃偶的脖子,酆都所有傀儡同时抬头,“这次要怎么抓你呢?我的……”
话未说完,灵汐的偃偶炸成碎片。
苏无罔将锈剑捅进傀儡枢的瞬间,嘴角那抹与记忆如出一辙的讥诮。
“我不和疯狗玩。”
佘野困惑,没死、熟人、人族、魔修。
“有苏望……你……”
佘野的蛇瞳剧烈收缩,腾蛇真身在海水中不安地翻腾。
苏无罔连头都没回,指尖随意把玩着一缕断裂的傀儡丝:“有什么不明白的?我骗妖族渡情劫罢了。”
他语气平淡,事情已经发生了,他演什么?要不是这蠢蛇,他何必在谢苍寒面前暴露身份?
偃偶不止一具,苏无罔清楚谢苍寒的作风,天罗地网,操纵猎捕佘野的偃偶们都露出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