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一声闷响,沉重而干脆,仿佛装满石块的麻袋从高处狠狠砸在水泥地上。声音来自楼上。
列昂尼德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咽口水的声音清晰可闻。“妈的……不会……真有东西吧?”
“怕个屁!”伊万的声音拔高,带着虚张声势的颤抖,手电光柱却剧烈摇晃起来,“上去!看看!直播效果来了!”他举着手电筒,率先走向那通往更深黑暗的楼梯。楼梯狭窄陡峭,金属扶手布满锈蚀。每踏上一级,脚下的钢板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那声音奇异地与我们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心跳重合,仿佛踏在鼓面上。
二楼比一楼更加破败,腐朽的气息浓得化不开。手电光柱里,无数尘埃疯狂舞动,如同被惊扰的幽灵。走廊尽头,一扇厚重的铁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一抹微弱、粘稠的蓝光,伴随着一种老旧电子设备发出的、断断续续、毫无意义的嗡嗡低鸣,像垂死机器的喘息。
伊万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那扇门。
锈蚀的门轴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如同垂死者的最后哀嚎,撕裂了凝滞的空气。门内的景象让我们瞬间僵立,血液仿佛在血管中凝结。
房间中央,孤零零地矗立着一台庞大的老式显像管电视机,样式笨重得像口棺材。布满灰尘的屏幕一片灰白雪花,疯狂地闪烁、跳跃,发出滋滋的噪音。然而,在那片混沌的雪花深处,一个模糊的人影轮廓固执地显现出来——穿着肮脏的条纹病号服,身形扭曲,似乎正隔着屏幕,无声地凝视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