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微动,竟生出一丝愧疚——可转念一想,至少在这里,我能护她周全,不让她再受半点伤害。
陪着她查案的这些天,我握着卷宗的手微微发紧,眼角余光却总忍不住瞥向身旁的雪儿。
她正俯身拼凑金属碎片,一缕青丝垂落在案前,随着呼吸轻轻晃动。我忽然觉得这房间太过闷热,连带着喉间也泛起一丝干涩。
“任大人?”她突然抬头,明眸如水。我慌忙移开视线,却听见自己心跳如雷。真是荒唐,堂堂六扇门总捕头,那一刻竟像个毛头小子般手足无措。
窗外飘来阵阵桂花香,混着她身上淡淡的药草气息。我忽然希望这桩案子永远查不完——就这样,她在明处专注推演,我在暗处悄悄守护。
这个念头刚起,我意鬼使神差地勾起嘴角,可当雪儿因发现线索而展颜一笑时,我又不自觉地跟着扬起了眉梢。
终究是我得意忘形了。那日破晓时分,推开她房间的雕花门扉,只见锦被整齐,案上那盏她惯用的青瓷茶盏还残留着半盏冷茶。窗棂上系着的银铃在晨风中轻响,像是在嘲弄我的天真。
她走得那样干净利落,连一字一句都没有留下。
原来她早就察觉,那些端茶送水的丫鬟,那些在廊下洒扫的仆妇,连每日来请平安脉的郎中,都是我六扇门精心挑选的暗桩。
我苦笑着望向窗外,檐角铁马正叮当作响,就像在叩问我:这般处心积虑的守护,究竟是为了破案,还是为了留住那一抹总想逃开的白衣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