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遇不动声色地将毛毯铺在后座，江骁却先扶着棠棠坐进去，替她系安全带时，垂落的发丝扫过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宝宝们今天乖不乖？"他忽然低笑，温热的呼吸隔着衣料落在她肚子上，惹得棠棠轻轻拍他肩膀："就会转移话题，等会儿回家必须喝小米粥。"
引擎声平稳响起，江骁将棠棠的手拢在掌心，指腹反复描摹她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车窗外街灯渐次亮起，映得他眼底的阴霾忽明忽暗。当棠棠靠在他肩头熟睡时，他掏出手机，屏幕停在医院推送的检查报告界面，"请耐心等待检查结果"的字样在暗处泛着冷光。喉结滚动着咽下不安，他侧身将棠棠搂得更紧，任由她的呼吸轻轻拂过脖颈——此刻怀中的温热，比任何检查结果都更真实。
宾利在蛋糕店门前悄然停稳，简遇从后视镜里瞥见后座上棠棠蜷成小猫般的睡颜，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江骁垂眸凝视着她泛白的唇角，想起抽血时她攥着自己衣角的模样，指腹不自觉摩挲着她手背被针头压出的红痕。
"别熄火。"他低声吩咐，动作比往常慢了半拍，生怕惊醒怀中的人。小心翼翼地将棠棠的头靠在柔软的头枕上，抽出被她压麻的手臂时，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下车前又回头确认毛毯是否裹好，这才轻轻合上厚重的车门，皮鞋踏在人行道上几乎没发出声响。
蛋糕店的玻璃门叮咚轻响，香甜的奶油气息扑面而来。江骁从西装内袋摸出皱巴巴的孕期注意手册，纸页边缘被他摸索的都起了皱褶。"低糖、无酒精，"他指着手册上圈出的重点，嗓音因为长时间压抑沙哑得厉害，"樱花酱用当季的关山樱，夹层加蒸熟的山药泥代替黄油。"
糕点师推了推眼镜，看着这位向来只买现成蛋糕的江总，此刻正用红笔在配方单上勾勾画画："孕妇不能吃太多果胶，慕斯层凝固剂换成吉利丁粉......"他忽然顿住，目光落在手册角落棠棠随手画的小熊图案上，喉结滚动着补充，"再做个迷你版，我路上吃。"
操作间传来打发奶油的嗡鸣，江骁却始终站在落地窗前，隔着街望着车里熟睡的身影。晨光为棠棠的侧脸镀上金边，她无意识地往毛毯里缩了缩，像株在风里蜷起花瓣的海棠。他摸出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唐筛视频的截图——两个小小的轮廓在羊水中舒展，像两颗裹着光晕的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