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房间里,棠棠依旧埋在被子里,泪水浸湿了枕头。她听见江骁的道歉,心里的委屈却依旧翻涌。孕激素带来的情绪波动让她无法轻易释怀,只能用沉默来宣泄心中的不满与难过。
陈昕轻轻掀开被子一角,伸手拭去棠棠脸颊上的泪痕,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的风:"不哭啦,我和你讲哦~我怀孕那会儿也是这样。"她挨着棠棠在床边坐下,指尖温柔地梳理着棠棠凌乱的发丝,"记得有次我突然特别想吃酸杏子,大半夜拉着方宇满城找,没买到就坐在马路牙子上哭。现在想想多荒唐啊,但当时就是控制不住情绪。"
棠棠抽噎着抬起头,泛红的眼睛里还噙着泪。陈昕顺势将她搂进怀里,继续轻声说着:"怀孕本身对身体和情绪的影响就是很大,激素像坐过山车似的,连我这种暴脾气都变得敏感脆弱。"她轻轻拍着棠棠的后背,"所以别自己憋着,想哭就哭,想发脾气就发,大家都懂的。"
窗外的海浪声有节奏地拍打着沙滩,陈昕的声音混着海风,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你看江骁现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门口都快把地板踩出个坑了。咱们先让医生看看,要是没事,再慢慢收拾他,好不好?"
棠棠将脸从枕头里探出,睫毛还挂着细碎的泪珠,声音闷闷的:"方宇哥在你怀孕的时候也凶你吗……"她无意识地揪着被角,指尖泛出青白,像只受了惊的幼兽。
陈昕见她终于开口,悬着的心落回实处。她半跪在床上,掌心贴着棠棠微凉的手背慢慢摩挲,像抚平小猫炸起的毛。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房间,在她眼底晕开温柔的光:"他呀,可不敢凶我。"说着指尖绕上棠棠耳后的碎发,轻轻别到耳后,"不过孕期情绪像六月的天,有次我非闹着要吃凌晨四点的糖炒栗子,他找遍整条街都没买到,我抱着枕头就开始哭。结果第二天睁眼,床头摆着保温桶,他熬了整夜的桂花糖粥,自己却累得在沙发上睡着了。"
回忆让她嘴角不自觉上扬,眼底泛起湿润的光:"还有次产检报告有点小问题,他表面安慰我,转身却在楼梯间偷偷查资料,手机屏幕亮了一整晚。"她握住棠棠的手轻轻收紧,"江骁现在的样子,和当年的方宇一模一样,他们也没法很快适应这个新身份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