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下,青瓦白墙都被晒得发亮,空气中浮动着细碎的尘埃。拐过弯时,一阵甜香混着花香扑面而来——转角处支着个竹编的摊位,玻璃罩里整齐码放着金黄酥脆的鲜花饼,热气裹挟着玫瑰的芬芳在暑气里飘散。摊主阿婆笑着招呼:“小伙子,刚出炉的鲜花饼,尝尝?”
江骁扶着摊位站稳,额角的汗珠滴落在衣襟上。他想起棠棠总爱歪着头说“鲜花饼要趁热吃”,想起她吃甜食时眯起眼睛的模样,胃里的疼痛似乎都被这念头冲淡了些。“阿婆,来六个。”他声音沙哑,摸出手机付款时,手指还在微微发颤。
接过油纸包好的鲜花饼,江骁特意挑了个厚纸袋装好,又拜托阿婆塞了个保温棉进去。他将纸袋小心地塞进背包内层,拉链拉到最顶端时,胃里突然一阵痉挛,他猛地弯下腰,后背绷成一道脆弱的弧线。镜头扫过来的瞬间,他迅速直起身,扯出个苍白的笑,对着镜头晃了晃背包:“给棠棠的惊喜。”
民宿的监视器蓝光映在棠棠眼底,她死死盯着画面里江骁刻意挺直的脊背。他垂在身侧的左手正攥着背包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明明连走路的步伐都比刚才迟缓,却还对着镜头举起装鲜花饼的袋子,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陈昕瞥见她泛红的眼眶,轻轻按住她颤抖的手:“要不让方宇他们......”话音未落就被棠棠摇头打断。她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生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冲出去。镜头里,江骁在树荫下停顿的时间越来越长,每走几步就将手肘抵在胃部,装作整理背包的样子按压疼痛。
“他总这样......”棠棠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砸在衣襟上,洇出深色的痕迹。她看着监视器里那个倔强的身影消失在转角,突然起身抓起桌上的保温杯——那里面泡着江骁最讨厌的暖胃姜茶,此刻却被她紧紧抱在怀里,仿佛这样就能穿过屏幕递到他手边。
滚烫的泪珠刚砸在棠棠手背,陈昕已经轻轻搂住她肩膀。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带着安抚的力道:“还在录影呢,不哭。”指尖温柔地替她拭去脸颊的泪痕,沾着泪水的手指轻轻蹭过棠棠泛红的眼尾。
棠棠吸了吸鼻子,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她别过脸,对着监视器眨了眨眼,试图把眼底翻涌的心疼和委屈都咽回去。陈昕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叠成小方块塞进她掌心,轻声说:“等录完节目,好好收拾他。”这话让棠棠破涕为笑,却又忍不住红了眼眶,小声嘟囔:“他就是个大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