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 亲兄弟明算账

嗯？

江年看见消息，愣了一会。都准备放弃了，谁能想到对方竟然主动提了。

“有啊。”

嗡的一声。

许霜：“老地方。”

他心道又是那个亏本奶茶店，环境也确实幽静，压根没什么人...

八点三十分，铃声落定，考场内鸦雀无声。江年翻开语文试卷，目光扫过第一道选择题，笔尖轻顿，随即流畅写下答案。他没有急于答题，而是先用两分钟通览全卷??这是他三年来养成的习惯，沉稳、冷静，像一把藏在鞘中的刀，只等时机一至，便锋芒毕露。

作文题目映入眼帘：《你是我青春里最亮的光》。

他怔了半秒，随即笑了。

原来命运真的会回应真心。这道题，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制的。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张柠枝坐在图书馆窗边的模样，阳光洒在她睫毛上，像镀了一层金边；又想起她踮起脚尖吻他脸颊的那一瞬，心跳如擂鼓，世界只剩彼此。

他提笔，落字如行云流水。

*我曾以为，光是太阳，是月亮，是城市夜晚永不熄灭的灯火。后来我才明白，真正的光，是一个人。*

*她不是耀眼到让人无法直视的存在，却能在你跌入谷底时，轻轻牵起你的手，说一句：“我在。”*

*我的父母离异那年，我十二岁。那天晚上，我躲在阳台上哭了很久，觉得全世界都不要我了。可第二天早上，隔壁班那个总爱扎马尾辫的女孩，悄悄塞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江年，你数学作业借我抄一下。”*

*那是我人生中收到的第一份温柔。*

*她不知道，那一句看似随意的话，成了我撑过无数个难熬夜晚的力量。*

笔尖不停，情感如潮水奔涌。他写她为他挡下流言蜚语，写她在母亲冷眼下仍坚定地握住他的手，写她在他被绑架阴谋牵连时哭着求警方“一定要救他”，写她亲手编织粉色手链、偷偷放进他抽屉……那些细碎的瞬间，串联成一条璀璨星河，照亮他一路走来的黑暗。

最后一段，他写得极慢，一字一句，像是刻进骨血：

*如果有人问我，高考重要吗？*

*当然重要。它是一扇门，通向更广阔的天地，通向我能堂堂正正站在她父母面前说“我配得上她”的资格。*

*但比高考更重要的，是她始终相信我。*

*所以，请允许我把这篇作文，献给那个在我最狼狈时也没松开手的女孩。*

*张柠枝，你就是我青春里最亮的光。*

写完最后一个句号，他长舒一口气，抬头看了眼时间??还有四十分钟。他检查了一遍卷面，字迹工整清晰，无一处涂改。他知道，这一篇，他会拿高分。

上午考试结束，走出考场时，阳光刺目。他在门口看见了张柠枝，依旧捧着那束向日葵，身边站着张万海和张母。

张母今天穿了件淡青色旗袍，神情不再冰冷，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见到江年出来，她快步上前，从包里取出一个红绳香囊，递给他：“我妈当年高考前戴的，辟邪保平安。现在……给你。”

江年一愣，双手接过，声音微颤：“谢谢伯母。”

她点点头，欲言又止，最终只说了句：“好好考。”

张柠枝笑着扑上来抱住他手臂：“怎么样？作文写谁了？”

“写你。”他坦然道，“题目叫《你是我青春里最亮的光》。”

她脸一下子红透，锤了他一拳：“臭美！谁是你最亮的光！”

“除了你，还能有谁？”他低头看她，眼里盛满笑意，“不信你去问阅卷老师，看看有没有被打满分。”

“哼！”她扭过头，“晚上回家吃饭，我妈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江年心头一暖。他知道，这是张母第一次主动邀请他回家吃饭。那层隔阂，终于裂开了一道缝。

下午考数学，他状态极佳，每一道题都像早已演练过千百遍。最后一道压轴题用了二十分钟攻克，草稿纸上密密麻麻写满推导过程，最终得出正确答案。交卷那一刻，他感觉整个人轻得像要飞起来。

第二天，理综考场。

物理最后一道实验设计题略有难度，但他沉住气，回忆起老师讲过的模型迁移法，巧妙转化思路，顺利完成。化学计算部分出现一个小失误，发现后立即在答题卡上规范修改，未影响整体节奏。生物则几乎是满分水准，他对知识点掌握精准，答题逻辑严密。

第三天，英语考试。

听力播放前，他戴上耳机，闭目深呼吸。听力内容清晰，语速适中，他一边听一边记关键词，准确率极高。阅读理解四篇全部做完还剩十分钟，作文写的是“致未来自己的一封信”，他写道：

*亲爱的江年：*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或许已经站在大学校园里，身边有她相伴。请记住，无论走得多远，都别忘了那个曾经在风雨中咬牙前行的少年。*

*你不是天生强大，只是从未放弃。*

*而这一切，始于一个女孩愿意相信你。*

*所以，请继续做一个值得被爱的人。*

铃声响起，他放下笔，缓缓呼出一口气。

三年寒窗，一千多个日夜的坚持，终于画上了句号。

走出考场那一刻，人群沸腾。考生们扔掉复习资料，相拥大笑，有人喜极而泣。江年站在台阶上，仰望天空，蓝天如洗，白云悠悠。

忽然，一束光打在他脸上。

他转头，看见张柠枝逆光跑来，裙摆飞扬，笑容灿烂如夏日骄阳。

他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抱住，原地转了一圈。

“我考完了。”他在她耳边轻声说。

“我知道。”她回抱得更紧，“你做到了。”

当晚，南江湾小区张家门口，灯火通明。

张母亲自下厨，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糖醋排骨、清蒸鲈鱼、蒜蓉粉丝虾、凉拌黄瓜……全是江年爱吃的。张万海开了瓶红酒，举杯道：“来，为我们家大江，干一杯！”

江年连忙起身：“伯父，我不能喝酒。”

“知道知道，”张万海笑呵呵，“以茶代酒也行！关键是这份心意！”

张母坐在旁边，看着两人谈笑风生，嘴角不自觉扬起。饭后，她叫住江年：“你留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张柠枝眨眨眼，识趣地拉着父亲进屋看电视。

客厅只剩两人。张母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木盒，打开，里面是一枚古朴的玉戒指，翠绿温润。

“这是我奶奶传下来的。”她低声说，“原本打算留给儿媳妇。现在……我想交给你。”

江年震惊地看着她：“伯母，这太贵重了……”

“你不配？”她反问。

他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告诉我，”她直视着他，“你敢不敢娶我女儿？”

空气凝固。

江年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地，声音坚定如铁：“我敢。而且，我一定会让她幸福。如果您允许，我想等她十八岁那天，正式向您提亲。”

张母望着他，良久，终于伸手扶他起来：“好。我等你这句话很久了。”

那一夜，江年回到家，躺在床上久久未眠。他打开手机，翻出张柠枝发来的消息：

【明天我们去海边吧？听说退潮后的沙滩能看到星星。】

他回复：【好。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

【你要穿那条白色连衣裙，我要拍下你在月光下奔跑的样子。】

【流氓！！】

【嗯，只对你耍流氓。】

第二天清晨，他们坐上了开往coastal小镇的大巴。车窗外风景飞逝，山峦叠翠，田野如画。张柠枝靠在他肩上睡着了，呼吸均匀。他轻轻拉开书包，取出一本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那里贴着一张准考证复印件，旁边写着一行小字：

**2024.6.7

此日之后，再无畏惧。**

抵达小镇已是午后。他们沿着石板路走向海滩，海风咸涩，浪花拍岸。傍晚退潮，沙滩裸露，细沙洁白如雪，远处礁石间泛起点点荧光。

“是海藻在发光！”张柠枝兴奋地脱鞋赤脚跑下去，“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