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再退半步,双手垂于腰侧,掌心向前,以其独有的起手式立于云慕身前,眼神冷冷看着他,一时间清晨的秋凉便有些刺骨,比之前进星崖畔的罡风都寒意凛然。
云慕不自然地眨动着眼睛,腰侧的伤口本就不深,此时已然愈合,只有些酥痒而已,闻言匆忙扫过一眼苏静璇,却没有从她的目光中读出太多情绪,没有愤怒,没有埋怨,没有委屈,像是那晚面对借酒闹事的北原隼一般,只有冷然。
他不知道作为战区司令女儿的苏静璇,会不会与普通女孩直面这类问题时有不一样的方式,甚至从没想过会让眼前的学姐陷入这种尴尬境地。那些从狗血连续剧里看过的歇斯底里的桥段并没有出现,自以为将会承受的怒火也没有降临,更不曾就此形同陌路,两人之间只是一味的平静,平静到他心中惴惴不安,却不知这份担忧着力到底于何处。
像一个手足无措的傻瓜,云慕愣在原地点了点头,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侥幸,满含歉意地对上那双无比陌生的眼睛,全然感觉不到悲喜。
然而当他运转起体内的气息,融入周遭清冷的环境中时,一股远较往日更为执着,隐隐透着杀伐之意的气劲,正循着苏静璇体内的经络,直冲她前额的意窍而去,大有义无反顾,一战而决之势。
人体经络大同小异,顶上三窍也无甚差别,自两人相携探讨云慕的特殊,便早早就清楚意气相融最关键在窍穴,然则这开窍之法却是说易行难。不仅无法借助外力,更需逆行经脉冲击意窍,犹如指挥手下的部队返身攻击指挥部,不断淬炼感官的敏锐,说是“倒行逆施”亦不为过。
但这毕竟不是真实的战场,可以摧枯拉朽,可以不计代价,此时无论是攻城掠地的气息洪流,还是深壁固垒的窍穴关隘,都是己身,而意窍更在大脑,来不得半点差池。
当云慕意识到不对,再看苏静璇时,女孩闭着双目眉头紧皱,苍白的脸上豆大的汗珠已如雨下,却依旧咬着牙关摇摇欲坠。
“学姐......”
再也顾不上其他,云慕一个箭步绕到苏静璇身侧,一手揽腰一手托颈,缓缓将她放倒在自己怀里,同时体内气息瞬间迸发,以更为澎湃之势,涌入她微凉的身体。
然而初一入体,便是如他这般强悍的气劲,也被此时在苏静璇经脉中肆虐的寒意,像裹挟着锋锐冰渣的洪流,剌刺的不轻,忍不住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