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青铜门诡事26
他手腕微转,换了个更刁钻的角度,让树枝末端那截稍硬的木茬对准锁扣与盒身相连的缝隙,指尖轻轻一用力,只听“咔”的一声脆响。
那声音不算大,却在两人屏着呼吸的寂静里格外清晰,像是冰封的河面裂开第一道缝。
锈死的锁扣应声从中间豁开道细缝,绿锈层层剥落,露出底下暗沉的铜色。
缝里还卡着些黑泥,随着锁扣松动轻轻颤了颤,连带着盒身都微微震动,里头的东西又发出几声细碎的碰撞,像是在应和这声断裂似的。
他指节微微收紧,手腕借着这股力道再往前一顶,树枝末端稳稳抵住锁扣断裂的缝隙。
只听“咔哒”一声轻响,比刚才那声更脆亮些,像是生锈的合页终于被撬开了一丝。
盒盖像是突然挣脱了什么无形的束缚,猛地向上弹起半寸,边缘掀起的弧度带着股执拗的劲儿。
绿锈在接缝处簌簌剥落,露出底下两道磨得发亮的铜边,盖沿与盒身分离的瞬间。
一股混杂着霉味与陈旧金属的气息丝丝缕缕地漫出来,随着那半寸空隙里透进的微光,隐约能瞥见内里深暗的轮廓。
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举着树枝的手僵在原地,连指尖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松动微微发颤。
那股气息随着盒盖掀起的缝隙漫出来时,先是一缕极淡的霉味,像老樟木箱底压了半世纪的旧绸子,带着被潮气浸过的沉滞感,纤维里仿佛还凝着经年累月的阴翳。
紧接着是铜锈的涩味涌上来,不是那种尖锐的金属腥气,而是被雨水泡透、又在泥土里闷了许久的钝重感,混着点土腥,像是刚从老宅墙根下挖出来的旧物。
两种味道缠在一起,又透着点说不清的温润——像是丝绸被无数次摩挲过的绵柔,混着铜器氧化后独有的、带着时光包浆的沉静,慢悠悠地漫过鼻尖。
那不是鲜活的气息,是被岁月压得沉甸甸的,每一丝都裹着陈旧的故事,让人想起尘封的阁楼、落满蛛网的木箱,还有那些被遗忘在时光里的细枝末节。
望轻指尖微蜷,小心翼翼地伸向那弹开半寸的盒盖,指腹刚触到边缘的绿锈,就觉那铜面冰凉刺骨。
她手腕微抬,极轻地往上一掀,盒盖“吱呀”一声带着锈迹摩擦的涩响,彻底敞了开来。
里头铺着的丝绸早没了原本的光泽,黑得发乌,像被墨水泡透了又经了百年潮腐,质地脆得像晒干的枯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