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深池
男爵的腰弯得更低,几乎要贴到地面,浆挺的燕尾服后背绷出褶皱。
“感谢您慷慨的褒奖。”
他的声音里裹着蜜糖,发油在烛火下泛着油腻的光。
“小厅简陋,只盼您的到来能让它蓬荜生辉。您随时传唤,我即刻便到。”
“还站着干嘛?”
那人的靴尖在地毯上碾出浅浅的凹痕,宝石戒指敲着银托盘发出冷脆的响。
“话都说完了,留着当摆设?”
男爵喉头滚动,冷汗顺着脊椎滑进马甲。
“咳 —— 请容我斗胆问最后一句。”
他的目光偷瞄向帷幕深处,声音压得像蚊子哼。
“那位最尊贵的女士,是否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莅临现场?”
“这不是你该打听的。”
冰冷的语调像淬了毒的匕首。
“滚。”
男爵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靴跟撞在门框发出闷响,仓皇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
“蔓德拉,你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阿赫茉妮合上书,丝绸裙摆扫过钢琴腿,书页间夹着的干花飘落。她斜倚在天鹅绒沙发上,指尖绕着珍珠项链,笑得慵懒。
蔓德拉猛地转身,皮靴在地板上擦出刺耳的声响。
“少来这套假惺惺的!” 她的指甲掐进掌心。
“谁不知道你阿赫茉妮的关心,比毒药还廉价。”
“唉。”
阿赫茉妮轻叹,将书举到眼前,阳光透过书页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影。
“那我换个说法 —— 你这来回踱步的蠢样,挡着我的光了。这本爱情小说正看到要紧处呢。”
“啧。”
蔓德拉啐了一声,军靴踢向墙角的大提琴,琴身发出沉闷的嗡鸣。
“你们有钱人都爱搞这套?”
她扫过墙上挂满的油画,钢琴上摆着的银制烛台。
“摆些乐器,堆几本书,就以为装得满当当的,别人就看不出你们脑子里空空如也?”
阿赫茉妮缓缓抬眼,珍珠项链在颈间滑出优雅的弧线。
“有门面可装,总比里里外外都像个空壳子强。”
她的指尖划过书脊上烫金的字母,笑意里藏着冰碴。
“你 ——!”
蔓德拉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军靴在地板上碾出深深的印子。
“好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