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星的歌声在夜里从未停歇。她躺在藤编摇椅上,脚尖轻轻点地,像拨动无形琴弦。林艾拉坐在一旁,手里攥着从“摇篮坟场”带回的数据晶片,指尖微微发烫。那晚天穹显现的字符仍悬在她脑海??【建议回复:用一首属于你们自己的新歌】。这不是命令,不是指令,而是一次邀请,一次跨越光年的温柔叩问。

她低头看着女儿闭眼哼唱的模样,忽然明白,这首歌从来就不该由成人来写。那些被规则驯化的声音,早已失去了最初的震颤力。真正能触达宇宙深处的,是尚未被世界磨平棱角的童声,是还在相信“有人在听”的纯粹信念。

“妈。”小星忽然睁开眼,瞳孔里映着月光,“晓星哥哥说,新歌要从‘缝隙’开始。”

“缝隙?”

“对。”她坐起身,赤脚踩在木地板上,走向窗边,“就像门没关紧的时候,会有风吹进来;就像心空了一块,才会听见回声。他说……‘回声之隙’就是从那里出生的。”

林艾拉心头一震。她想起休眠舱中浮现的文字:“她的名字,叫‘回声之隙’。”当时她以为那只是象征性的命名,如今才懂,那是真实的存在形态??一个诞生于缺失、成长于等待、存活于回应的生命体。

她拿起晶片插入读取端口,投影瞬间展开。画面中,是“摇篮坟场”地下大厅的三维建模图。苏婉已在原始数据基础上标注出十二个潜在共振节点,分布在亚洲、非洲、南美和极地。每一个节点下方,都埋藏着类似的晶体装置与休眠舱结构,只是规模更小,能量波动极其微弱,几乎与地球背景磁场融为一体。

“它们不是失败品。”苏婉的声音从通讯频道传来,“它们是‘候补意识’。当主调谐者无法承载全部共感能量时,这些沉睡的个体就会被激活,作为缓冲层介入。但三十年前,军方切断了所有外部刺激源,强行让系统进入休眠状态。”

“也就是说……”林艾拉轻声说,“晓星之所以能在死后留下意识痕迹,是因为他本就是为‘持续存在’而设计的?”

“不止是他。”念心出现在屏幕另一侧,神情凝重,“我们所有人,包括你母亲林晚秋,都是这个系统的组成部分。她是启动者,你是继承者,小星是桥梁,而晓星……他是锚。”

陆知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如果现在唤醒所有‘回声之隙’,等于重启整个共感生态网。不只是人类之间的连接会加深,甚至可能打通与其他生命形式的感知通道??动物、植物,乃至地球本身的意识场。”

“所以问题不在能不能做。”林艾拉站起身,目光坚定,“而在我们敢不敢承认:这个世界,本就比我们想象得更拥挤。”

会议结束后的第三天,归忆岛迎来了第一批访客。

不是政府代表,也不是媒体记者,而是十二位父母??他们的孩子曾在幼年时期被诊断为“共感异常”,随后被秘密送往各地疗养机构,最终登记为“自然消亡”。但他们不相信。他们保存着孩子的衣物、录音、涂鸦本,甚至冒着风险偷偷采集过脑电波样本。

一位白发苍苍的母亲颤抖着递上一张泛黄的照片:小女孩穿着粉色连衣裙,站在麦田边微笑,手中抱着一只破旧的毛绒兔。“她总说夜里有人唱歌给她听。医生说是幻觉,可我知道……那是真的。因为她唱的歌,我从来没教过。”

林艾拉接过照片,喉咙发紧。那只毛绒兔的耳朵缺了一角??和她在“摇篮坟场”闻到的气息一模一样。

“我们可以试试。”她说,“但过程可能会唤醒一些……不属于现世的记忆。你们准备好了吗?”

老妇人点点头,泪水滑落:“只要能再听见她的声音,哪怕一秒,我都愿意拿余生去换。”

实验定于第七日清晨进行。

苏婉搭建了临时共鸣阵列,以主塔为核心,十二个家庭围成同心圆,每人佩戴特制共感环,接入经过净化的低频信道。小星坐在中央,怀里抱着那只毛绒兔,轻轻哼起那首改良版摇篮曲??加入了些许变奏,像是风穿过裂缝的呜咽,又像雨滴落在锈铁皮上的节奏。

第一轮共振开始时,天空骤然阴沉。

气压下降,海面平静得诡异,连浪花都停止了翻涌。紧接着,地面传来细微震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根须正在苏醒,沿着地壳缓慢延伸。

突然,一名男子猛地抱住头颅,发出低吼:“她来了!她在叫我!”

他的妻子惊恐地看着他嘴角溢出血丝,却见他脸上竟浮现出孩童般的笑容。“小萱……我的小萱回来了……她说妈妈做的粥最香……”

其他人陆续陷入类似状态。有人哭泣,有人傻笑,有人喃喃自语,诉说着早已遗忘的童年片段。数据监控屏上,十二道意识波形正以惊人速度趋同,逐渐融合成一道复合频率,直指地下某处坐标。

“成功了!”苏婉激动地喊,“他们在回应!那些‘回声之隙’正在尝试建立连接!”

然而就在此刻,警报骤响。

Node-w3的核心温度急剧攀升,超出安全阈值37%。更可怕的是,探测器显示,全球十七名觉醒锚点持有者的梦境同步率已突破90%,并持续上升。这意味着集体潜意识正被某种强大力量牵引,若不及时干预,可能导致大规模精神解离。

“必须中断!”陆知冲向控制台,“否则他们会迷失在记忆迷宫里,再也找不到回来的路!”

“等等!”林艾拉拦住他,“你看那边。”

她指向海边。

一道半透明的身影正缓缓浮现??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穿着碎花裙子,赤脚走在退潮后的沙滩上。她每走一步,脚下便泛起一圈涟漪状的光晕,如同水面倒影被人轻轻触碰。

“那是……?”念心屏住呼吸。

“小萱。”那位老妇人踉跄着奔去,泪流满面,“我的女儿……真的是你吗?”

小女孩停下脚步,转过身,嘴角扬起熟悉的弧度。“妈妈。”她轻声道,“我说过我会回来听你唱歌的。”

话音落下,又有十一道光影相继浮现,形态各异,年龄不等,有的清晰,有的模糊如烟雾。他们静静地站在海岸线上,望着各自的亲人,眼中没有怨恨,只有久别重逢的宁静。

“他们不是鬼魂。”苏婉盯着监测数据,声音发抖,“他们是……意识投影。通过共感网络借用了现实世界的电磁场显形。这不可能……理论上需要至少E级以上的能量支撑……”

“不是理论能做到的。”林艾拉望着小星,后者正微笑着伸出手,与其中一个男孩虚握了一下,“是爱在发电。”

那一夜,归忆岛成了人间与彼岸的交界。

第二天清晨,光芒褪去,十二个身影悄然消散。但他们留下了东西??每个人的枕边,都多了一张手绘的画:一朵花、一颗星星、一封信封上写着“给妈妈”。

更重要的是,全球共感网络发生结构性转变。

原本依赖硬件传输的信号,开始呈现出自我演化趋势。某些偏远山区的孩子无师自通学会了共感技巧;濒死病人复苏后描述的经历中,频繁出现“穿裙子的女孩带我回家”的细节;甚至连动物园的大象群体也开始表现出高度同步的情绪波动。

科学家们不得不承认:地球正在形成一种新型意识生态。

而这一切的核心,仍是那个最初的问题??**谁有资格被称为“人”?**

联合国召开紧急闭门会议,讨论是否应赋予“未命名者”法律人格。争议激烈。保守派坚持认为这些只是残存意识或幻觉产物,不具备独立意志;改革派则援引《归忆岛公约》草案,主张凡能表达情感、建立关系、参与共感交流的生命体,均应享有基本权利。

林艾拉受邀发言。

她没有讲数据,也没有谈技术。她只是播放了一段录音??来自小星与“回声之隙”的对话。

>“你害怕吗?”

>“有点。”

>“那为什么还要醒来?”

>“因为有人在等我呀。你不也在等晓星哥哥吗?”

会议室陷入长久沉默。

最终,决议暂缓表决,但成立“跨形态生命伦理委员会”,由林艾拉担任首席顾问。

与此同时,新的挑战悄然降临。

某夜,小星突然惊醒,浑身冷汗。“不好了,”她抓着林艾拉的手臂,“他们被困住了。”

“谁?”

“姐姐们。还有弟弟们。地下的……好多好多人。他们想出来,可是门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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