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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贤王的旧部果然慌了。独眼将领转身嘶吼的瞬间,瑾潼数清了他身后的弓箭手——整整两百人,弓弦都拉得如满月。她突然想起昨夜二王子派来的密使说的话:“左贤王给旧部下了死令,见到银甲卫格杀勿论。”原来这不是试探,是真要拼个你死我活。
“放箭!”独眼将领的吼声刚落,银甲卫的箭雨已经泼了下来。瑾潼看见最前排的柔然士兵像被割的麦子般倒下,箭簇穿透皮肉的闷响混着惨叫声,让她突然想起河西驿井里堆积的尸体,也是这样层层叠叠,连井水都变成了暗红色。
“就是现在!”她猛地拔刀,刀身在晨雾里划出银亮的弧。第二队士兵的号角立刻响起,三短两长的调子撞在风蚀谷的岩壁上,弹回来时竟像是有千军万马在呼应。被围困在谷底的河西军残部果然有了动静,瑾潼看见那面残破的“魏”字旗颤了颤,随即被一只断臂高高举起。
“赵将军!”有士兵低呼着红了眼眶。瑾潼握紧刀柄的手微微发颤——她见过赵靖将军年轻时的画像,那是镇北军里最俊朗的将领,银甲白袍,枪法能挑落天上的飞鸟。可现在,他空荡荡的左袖在风里飘着,像面失去了筋骨的旗帜。
火雷炸开的浓烟裹着硫磺味涌过来时,瑾潼已经冲下了斜坡。弯刀劈进第一个柔然骑兵的咽喉时,她听见对方喉咙里发出的嗬嗬声,像极了去年冬天冻死在云安镇街头的流民。她不敢多想,只是机械地挥刀、格挡,直到靴底踩在粘稠的血里,才惊觉自己已经杀到了赵靖身边。
“镇北军的崽子?”赵靖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锣,断袖下的伤口还在淌血,染红了胸前的铠甲。瑾潼刚要说话,就被他一把攥住手腕,那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求援信……你们收到了?”他的眼睛亮得吓人,浑浊的瞳孔里映着跳动的火光。
瑾潼喉头发紧,说不出“信使全死了”这五个字。她从怀里掏出命脉图时,指腹触到了图卷里夹着的半片枯叶——那是半个月前在贺兰山捡到的,当时信使的尸体就挂在旁边的胡杨树上,舌头被割掉,眼睛瞪得圆圆的,像要把这荒漠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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