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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她听到坐在对面的男人，低垂着头，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林窈抬头，他看上去状态更差了，以往平整的衬衫此刻皱巴巴地贴在身上。
因为拿掉了眼镜，她甚至看到了他垂下来的长长的直直的睫毛，是比很多女孩子都更长更浓密的睫毛。
林窈合上手机站起来，“靳寒来接我了，我先回去了。”
邢湛仰头，灯光下，他通红的眼眶，让人一时分不清是发烧导致的，还是因为想要哭导致的。
林窈准备转身的动作微妙地停滞了一下。
......这个样子的邢湛，有种柔弱的破碎感。
两人一坐一站，他整张脸都暴露在林窈的视野里，本该凌厉的下颌线条，现在却显得可怜兮兮的。
泛白的唇角有点起皮，林窈清楚看到他的喉结轻轻滑动了一下，然后就是他道歉的声音。
“对不起，窈窈，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说着他指尖轻轻碰了碰她垂在身侧的手背，一触即离。
然后像是鼓起勇气一样， 又轻轻碰了一下。
林窈：“......”
装可怜对她没用。
但是到底语气缓了点，“你自己注意身体，实在不舒服还是要去医院看看。”
手背上有点痒，林窈动了动手指，然后朝门口走去：“我先走了。”
“等等，窈窈。”
“还有什么事？”林窈回头。
却见邢湛同样站了起来，慢慢走到她身边虚弱一笑：“要不要请靳先生过来一趟，我当面向他致歉。”
林窈眉头一扬。
“刚才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你说得对，我不该在背后随便评判别人，我想真诚向他道歉。”
说完他小心翼翼道：“窈窈，你别生我气。”
只要她不生气，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不过就是道歉罢了。
邢湛垂眸想道。
面上他仍然一脸真心诚恳的模样。
“......还是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想到靳寒吃起醋来的模样，林窈也有点头大。
昨晚，就因为陆庭深一直给她发消息，他就一直硬挺着不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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