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蘅轻声提醒。
他恍然回神，笔尖终于落下，却因手抖而洇开一团墨迹。
他颤颤巍巍地写下：“老夫...司空玄，本代千机阁阁主...”
他叹了口气，将写了一行字的信笺揉作一团，丢进脚边的炭盆。
火舌一卷，瞬间化作灰烬。
“青蘅，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奴婢从六岁起跟着大人，如今已有十年零七个月。”她不假思索。
轻轻咳了几声，他眼角的皱纹舒展了些：“记得倒是清楚。”
司空玄回过神，笔尖终于落下，在纸上勾勒出几行凌厉的字迹——
“老夫司空玄，本代千机阁阁主，敬告空明帝国皇帝陛下。”
“星陨将至，帝星蒙尘。”
青蘅扶着信笺的指尖微微一颤。
“大人，这次...真的无法化解了吗？“
司空玄没有立即回答。
他搁下笔，从案几下的暗格里取出一只紫檀木匣，匣中静静躺着一枚青铜钥匙，钥匙表面刻着细密的星纹。
他摩挲着钥匙，声音低沉，“这些年，你可见过李大人他们认真推演过一次星象？”
青蘅抿唇，轻轻摇头。
“天机阁...本该是观天测运、镇守国祚之地。”司空玄叹息，“可如今，这群人只知享乐，浑浑噩噩，连星盘偏移都视而不见。”
他的目光转向窗外，北方天际的暗红越发浓重。
“他们笑我杞人忧天，可有些劫数...不是闭眼就能躲过的。”
青蘅望着老人佝偻的背影，忽然觉得胸口发闷。
她自幼跟随司空玄，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位老人推演的星象，从未出过错。
“大人，那我们现在...”
司空玄缓缓起身，从书柜最上层取下一卷泛黄的竹简。
竹简展开，竟是一幅碧落州的地图，上面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封印节点。
“去把空明远古大阵的阵图取来。”
他声音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另外，通知统领星陨卫的伏波将军，今夜务必...全员戒备。”
青蘅瞳孔微缩：“大人，您要启动大阵？可那是要消耗寿元的！”
“快去。”
两个字，斩钉截铁。
青蘅咬了咬唇，终究没再劝阻，转身走向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