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
东方音提着裙摆奔来,发髻散乱也顾不得整理。
当她看到杨小凡染血的衣角时,指尖微微发抖。
东方同章抹去嘴角血渍:“启动‘归巢’计划,所有人即刻撤离。”
地窖里,老管家正给孩童们分发干粮。
见众人归来,老人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老朽……老朽还以为……”
“丰伯,带着孩子们先走。”
东方音轻轻握住老人颤抖的手,转头对杨小凡低声道:“地道里有三处岔路,最右侧那条……”
“我明白。”杨小凡点头,突然抓住她冰凉的手腕,“一起走。”
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热浪推着他们跌入地道。
在黑暗的甬道中,东方音的呼吸声近在咫尺。
杨小凡突然想起那夜客栈里,她斟茶时衣袖沾染的桂花香。
五日后,东荒洲边缘。
新建的庄园还散发着松木清香。
东方音望着门楣上未干的漆料,突然轻笑出声:“比想象中……更像家了。”
当混沌饕餮炉的黑漩展开时,东方同章的佩剑“铛啷”落地。
那个瘦骨嶙峋的男人走出黑雾的刹那,全场静得能听见落叶声。
“大哥……”
“二弟……”
两个须发斑白的男人相拥而泣,像两个迷路多年的孩子。
东方音死死攥着衣角,直到看见那对夫妇踉跄着扑来。
“爹……娘……”
她跪下的膝盖砸在青石板上,却感觉不到疼。
母亲的手抚上脸颊时,二十年积攒的泪水终于决堤。
宴席上,杨小凡被按在主座。
东方世华举杯的手还在颤抖:“杨小友,东方家……”
“前辈言重了。”
杨小凡急忙托住对方手臂,却见老人突然凑近耳语:“听同章说,你与音儿……”
老人眼中闪过狡黠的光,惊得杨小凡被酒水呛住。
月色如水时,东方音提着灯笼来到厢房。
她盯着台阶缝隙里新发的草芽,声音轻得像梦呓:“小凡,我……”
“我知道。”
杨小凡忽然伸手拂去她发间落花,指尖在触到耳垂时顿了顿。
少女的耳尖瞬间烧得通红,灯笼“啪”地掉在地上。
夕阳将东方庄园的屋檐镀上一层金边,杨小凡站在院中那株老槐树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树干上斑驳的纹路。
半个月来,这棵树见证了他无数次的修炼与沉思。
“当真要走?”
东方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杨小凡转身时,看见她手里捧着刚摘的野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