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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卢辉眉头紧锁,最终还是沉声道:“再投生石灰!十袋!……不,二十袋!”
通译立刻高声补充,详细说明生石灰的用途:净水、消毒、处理尸体……尤其强调,焚烧是最佳选择,若实在无法,则务必用石灰厚厚覆盖。那嘶哑的声音在死寂的旷野中回荡,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关怀。
难民堆里一阵小小的骚动。
几个还算清醒的人,看着那些刚刚还象征着死亡的二十袋沉甸甸的白色粉末,眼神复杂至极。苦涩、无奈、绝望、一丝微不可察的悔意……交织成一片死水般的沉默。
有人小心翼翼地用破布裹起石灰袋子,如获至宝。
土氏族那边,气氛则截然不同。娄家主阴沉着脸,在马车帘幕后窥视着一切,看到石灰被投下,他浑浊的老眼猛地一亮。他身边几个乡绅更是按捺不住,低声催促:
“娄公!那石灰……怕是有救命的功效!”
“是啊是啊,我们的人死伤也不少,这样下去……”
“娄公,求一些吧!命要紧啊!”
娄家主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心中天人交战,尊严与生存,像两把钝刀在切割他的神经,最终,对死亡的恐惧压倒了士绅的傲慢。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带着血腥的空气,再次推开马车门,努力挺直佝偻的腰背,对着城头那个模糊却极具压迫感的身影,深深作揖:
“大人!请……请大人开恩,也赐予我等一些石灰救命吧!”
城墙上,卢辉的嘴角在口面下缓缓咧开,那是一个毫无温度、充满讥诮的弧度。他故意沉默了片刻,让那份难堪在寒风中发酵,才用一种极其刻薄、慢悠悠的语调回应:
“娄家主啊……”他拖长了尾音,“不是本官心狠,实在是……这石灰矿,深埋地下,挖起来费人费力,耗时耗粮啊!我们越州自己的用度都紧巴巴的,哪有多余的施舍旁人?”
娄家主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脸皮火辣辣地疼。他强压着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声音干涩:“那……那大人意下如何?但请明示!”
“意下如何?”卢辉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嗤笑一声,“这样吧,看在买卖的份上。十两银子一袋,童叟无欺!哦,对了……”他故意顿住,声音里的恶意几乎凝成实质,“您是张县丞的亲家,我们越州向来念人情。给您个面子,八两一袋!其他人嘛,照旧十两!娄家主,您看……这买卖,还做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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