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父皇旨意,本宫自当遵行。倪阁老,京师便有劳先生了。”
倪元璐望着少年太子眼中跃动的光,大喝道:
“殿下,此事万万不妥啊!陛下已在辽南前线,殿下再北上锦州,刀箭无眼,万一有个闪失,如何向天下交代?
再者说,定王暂代监国,这不合礼制啊!定王虽聪慧,终究是亲王,让他总摄朝政,难免引来非议。”
黄朴钰上前道:“此乃圣旨。”
倪元璐急得恨不得跺脚,略过黄朴钰,凑到太子耳边低语:
“京中各部官员素有派系,定王忽然监国,难免有人生出心思,攀附定王,时日一久,皇子间怕是要生出嫌隙,早晚动摇国本啊!”
他望着太子年轻的脸庞,满眼焦灼:
“老臣这就给陛下上奏疏,恳请收回成命,殿下还是回銮京师,万不可冒此风险!”
朱慈烺摇了摇头,抬手按住倪元璐的胳膊:
“先生不必多言。父皇让本宫北征,是盼本宫知兵事、识民心;让定王监国,想必也是信他稳重。至于礼制与派系,本宫相信父皇自有考量。”
话罢,他走到黄朴钰身边,接过士卒递过来的缰绳,翻身上马:
“先生!圣命不可违,本宫这就出征锦州啦!”
话罢,一抖缰绳,转身奔向山海关,不给倪元璐阻拦自己的机会。
倪元璐在原地长叹,望着太子的背影,又看向京师的方向,只觉得这道突如其来的圣旨,像一块投入静水的巨石,往后的风波,怕是小不了了。
他心中难以平静:
“成祖时期,汉王随军出征,还朝监国,野心渐升,众至叛乱……景泰帝在土木堡后监国,最后……陛下到底要做什么?储君不远离中枢”可是祖制啊!”
……
朱慈烺策马而行,衣袍在烈日下翻卷,百名雷骧营骑士护驾左右,战马四蹄翻飞。
奔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到山海关。
“殿下,前面就是山海关!” 黄朴钰边策马边提醒。
朱慈烺望着雄关喜道:“知道,本宫今天早上刚刚逛过,还算熟悉!”
“哒哒哒……”
城门处的守军见一队骑士疾驰而来,正欲盘问,却见为首少年正是当朝太子。
当即跪倒一片。
“开门!”
雷骧营亮出鎏金牌令,城门校尉忙不迭指挥兵丁升起吊桥,打开城门。
声音未消,朱慈烺已催马冲过瓮城,穿关而过,裹挟着关外的热风,向北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