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许老弟好眼力!疾风无影,罡风撕岳…...那点皮毛玩意儿早就不在话下!如今我风之道则已是窥心境大成,气脉通顺,神意圆融,只消再碰着一次缘法,我必入小圆满境门槛!”
他自得地晃晃鸟首,几片细小绒羽被无形之气拂动,“倒是你,许老弟,你那水之道则温温吞吞的,可得当心被我越甩越远喽!”
许尘只是抿嘴一笑,含糊其辞:“道法自然,强求不得。倒是眼下……”
他神色微凝,屈指轻轻敲了敲那被无数酒渍浸润得乌亮的树墩桌面,
“战火压境,九大王虽指点过一二,但终究语焉不详,隼兄身在巡山,定是深知虚实,边界上到底是个什么光景?吃紧到何等地步了?”
隼翎脸上嬉笑收敛,将碗中残酒一饮而尽,带着利爪的鸟手点向桌面某处,无形中已布下了一道阻隔音障的小小风旋。
“边界辽阔,小股斥候间的猎杀缠斗已是家常便饭,还不值得我等太岁境亲自下场搏命。不过彼此的眼线哨探早已如林间蚊蚋,无孔不入......”
他压低了本就沙哑的嗓音,“
“上月,我亲身在北山外围,便与通山那头的太岁三度交手!前两次皆是其趁夜突袭!”
他眼神一凛,仿佛仍有余悸,“月黑风高,杀机骤起,我瞬息之间搏命数回,凶险至极,全仗着这一身遁法,才侥幸未落下风。”
“可探明对手根底?”许尘追问,指腹感受着木头不平的纹理。
“前两次,嘿,”
隼翎不屑地哼了一声,“对手本身修为不过与我相仿,甚或略逊一筹,所悟道则更是驳杂浅显。倚仗不过偷袭之利与一股狠劲儿罢了。难缠的…在那第三次!”
他语气陡然一沉,碗沿几乎崩在木墩上,“撞见了一头龙血妖修!”
“龙血妖修?”许尘皱眉。
“正是!”
隼翎眼中竟透出一丝他鹰隼本性般的战栗与忌惮,
“那头来的,乃是一头龙血鹿妖!腥气冲天不假,修为却仅显露太岁一境,怪就怪在那身皮骨…”
他仿佛仍在回味那濒死的窒息感,“我的鹰爪撕天裂地之锐,寻常太岁一境的甲胄都像撕破麻布!可抓在那厮身上……竟只迸起一串火星!那身筋骨,熔金锻玉也不过如此!”
“那鹿妖悍然无畏,一招一式皆是最原始的冲撞践踏之势,无有花巧,却如山峦倾覆,若非我在风之道则尚有小成,遁入罡风乱流之中…那一下顶角,怕早将我拦腰碾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