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整个建筑响起教堂钟声般的轰鸣。张逸低头,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在脱离身体,漆黑的轮廓举起手,对着他比出噤声的手势。艾莉亚怀中的黑盒突然炸裂,无数发光的齿轮冲天而起,在空中拼成一行猩红的字:【游戏开始,幸存者,将成为新的规则】发光齿轮组成的血字还在空气中颤动,雷欧手中的扳手已裹挟着风声砸来。张逸侧身翻滚,金属与通风管道碰撞出的火花照亮雷欧扭曲的面孔——他的左眼不知何时换成了机械义眼,虹膜上流转着诡异的蓝光。
“他被改造了!”艾莉亚抓着张逸的手臂向后退去,后背却撞上了突然出现的墙壁。原本畅通的管道此刻被铁网封死,密密麻麻的倒刺泛着青黑色的锈迹。雷欧一步步逼近,扳手敲击管壁的“咚、咚”声与两人急促的心跳重叠,通风口外传来卡森焦急的呼喊,却被某种粘稠的拖拽声迅速吞没。
张逸摸到腰间的电击枪,电流击中雷欧胸口的瞬间,对方竟露出森然的笑。机械义眼迸发出刺目的强光,艾莉亚的摄像机残骸突然悬浮而起,碎片如子弹般射向两人。张逸猛地将艾莉亚扑倒,金属碎片擦着头皮飞过,在管壁上留下深深的凹痕。
“规则的漏洞!”艾莉亚突然扯开张逸的衣领,撕下他衬衫上的布条蒙住双眼,“所有会动的东西不能信,但我们自己的触觉不会说谎!”话音未落,张逸感觉有冰凉的手指划过脖颈,他反手挥出匕首,却只劈中一团虚无的雾气。雷欧的笑声从四面八方涌来,通风管道开始扭曲变形,天花板与地面不断翻转。
当张逸再次触到坚实的地面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巨大的钟摆室。数百个青铜钟摆悬挂在穹顶,每个钟摆表面都刻着不同的人脸——其中一张,正是卡森凝固着惊恐表情的面容。艾莉亚摸索着墙壁,指尖触到凸起的浮雕,突然浑身僵硬:“这些图案...是我们进来后经历的所有死亡场景。”
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黑色液体从中涌出,在两人脚下汇聚成怀表的形状。怀表的指针开始逆时针旋转,每转动一格,空气中就多出一具透明的人影。张逸蒙着布条的眼前浮现出重影,那些人影穿着白大褂,脖颈处却生长着机械齿轮,它们整齐划一地抬起头,空洞的眼眶对准两人。
“闭眼!”张逸拽着艾莉亚向后退去,后背撞上剧烈摇晃的钟摆。卡森面容的青铜表面突然裂开,一只缠着锁链的手从中伸出,将张逸拽入黑暗。下坠过程中,他听见艾莉亚绝望的哭喊,还有雷欧机械义眼启动时的蜂鸣,而更深处,传来齿轮与血肉搅拌的声响,以及某个低沉的声音在重复:“誓言...破碎...新的规则...由我...”黑暗中的锁链勒得张逸几乎窒息,卡森的青铜面孔突然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口中涌出带着铁锈味的黑雾:“你们逃不掉的……星辰誓言的齿轮,早就碾碎了你们的命运。”话音未落,钟摆室的地面轰然坍塌,张逸连同卡森破碎的身躯坠入更深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