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叶在脚下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张逸的手电筒划破浓稠的黑暗,光斑里飘着絮状的灰白色粉末。艾莉亚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皮肉:“你们听见了吗?”

卡森的步枪枪口转向声音来源,保险栓“咔嗒”轻响:“什么都没有——”话未说完,远处传来瓷器碎裂般的细响,像无数昆虫在啃食骨头。雷欧从背包里掏出三棱刮刀,金属表面映出他泛青的脸:“按照地图,前面应该是旧实验室。”

四人穿过爬满藤蔓的拱门时,张逸的鞋底碾碎了什么东西。低头看去,月光下散落着蝴蝶状的鳞片,每片都闪烁着诡异的虹彩。艾莉亚突然发出压抑的抽气声,她的手背不知何时沾了片鳞片,正在缓慢融入皮肤。

“别动!”张逸抓住她的手腕,却发现鳞片已经消失,只留下一道淡紫色的痕迹。卡森从战术腰包里掏出一本泛黄的日记,借着应急灯快速翻阅:“这里提到过,接触鳞片的人会被标记……三天后会变成蝴蝶。”

实验室的玻璃幕墙在风中吱呀作响,张逸用匕首挑开生锈的门锁。一股腐叶与甲醛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实验台上摆满了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蝴蝶标本,每只翅膀上都绘着扭曲的眼睛。雷欧突然指着墙角:“看那个!”

在积灰的墙面上,用鲜血写着一行字:“当钟声敲响十二下,所有被标记的人必须站在月光下。”卡森的手表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指针正指向十一点五十分。艾莉亚的呼吸变得急促,她的脖颈开始浮现出鳞片般的纹路。

“我们得找地方躲起来!”张逸话音未落,实验室的天花板传来密集的簌簌声。无数蝴蝶从通风管道里涌出,翅膀碰撞的声音像极了磨刀石。雷欧挥舞刮刀,却发现蝴蝶在接触刀刃的瞬间化作粉尘,随即又在半空中重组。

当钟声敲响第一下时,艾莉亚突然挣脱束缚,朝着月光照射的空地跑去。张逸追上去时,看见她站在光斑中央,皮肤正在快速蜕变成半透明的蝶翼。卡森举起步枪,却在瞄准镜里看到艾莉亚的眼睛——那分明是无数小眼睛组成的复眼。

“开枪!”雷欧的吼声被蝴蝶翅膀的轰鸣淹没。张逸扑向艾莉亚,却在触碰到她的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飞。月光下,艾莉亚的身体开始分解,化作漫天闪烁的鳞片,朝着实验室的方向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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