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母的步子越来越慢,最后几乎是被凤锦书半拖着走。
"玥儿今早还说,要是哥哥喝药好了,她就请几个要好的同窗来家里吃饭..."
殷母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一缕烟,"她说的时候,还很期待……"
凤锦书鼻子一酸。
转过最后一个巷口,殷玥儿家便到了。
院门大开着,几只母鸡在院子里悠闲地踱步,完全不知道这个家已经天塌地陷。
樊大叔将殷玥儿轻轻放在她的小木床上。
小姑娘面容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只是那惨白的脸色和再也不会起伏的胸口昭示着残酷的事实。
殷母打来一盆清水,拧干帕子,开始为女儿擦拭脸庞。
她的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像是怕惊醒女儿的梦。
"玥儿最爱漂亮了……"
殷母喃喃自语,“可她从小就懂事,因为阳儿常年卧病在床,她总是不舍的让我买花色好一点的布料,就连这珠花都是几年前的了……”
"阳儿……对,得告诉阳儿妹妹回来了!"
殷母突然站起身朝外面走去。
她踉踉跄跄地走向隔壁房间,那是殷玥儿哥哥住的房间。
凤锦书有点担心的看向她,不知道以后这母子俩可怎么活。
“要不要跟上去看看啊?”
屋里除了躺着的殷玥儿,只剩下樊大叔和凤锦书。
凤锦书摇摇头,“等等吧!等伯母叫我们吧,怕殷家哥哥不方便。”
"阳儿!"
凄厉的尖叫划破寂静。
凤锦书和樊大叔相视一眼,
糟糕,出事了!
两人拔腿就往隔壁跑。
待冲进屋内,只见殷阳上半身耷拉在床沿,脸色青紫,嘴角残留着血迹。
被褥上、地上全是喷溅状的鲜血,药碗打翻在旁,褐色的药汁与鲜血混在一起,触目惊心。
殷母瘫软在地,双手死死抓住床沿,手背上的青筋爆突,眼睛血红,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呜咽,像是一匹绝望的孤狼,然后在凤锦书眼前轰然倒下。
“婶子!”
凤锦书连忙跑上前,将殷母的头放在自己膝盖上,用力掐她的人中。
樊大叔也随后赶来,见此情景也惊得说不出话来上前帮忙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