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索南仁青敢夸口把人混进来绝不会出问题。
因为讲学堂里的所有人都是这么进来的。
怕是原本真正的学徒都已经被替换干净。
收人学经,被索南仁青做成了一门大生意。
只是,这近乎明目张胆的行为,真是索南仁青一个人就能做成的?
不过密教僧们并没有想更多。
在确认大家都是这么进来的之后,就都开始骂索南仁青。
但也只是骂索南仁青,没人敢骂时轮金刚寺,也没人敢骂达兰的其他寺庙。
跟我一起来的密教僧们也附和着一同骂个不......
山风在午后渐渐转凉,驿站的屋檐下,那串风铃又响了一次。不是复调,也不是安魂曲,而是极短促的一声轻颤,像谁用指尖轻轻拨动了琴弦的第一根丝。小满正坐在院中整理昨夜采集的数据,听见这声音,笔尖顿住,墨迹在纸上洇开成一朵小小的花。
他抬头看向苏晚。
她站在紫花丛边,手里还握着那封来自“归途”的信,闭着眼,仿佛正与某种无形之物对话。阳光斜照在她脸上,勾出一层近乎透明的轮廓,像是她的身体正在变得稀薄,随时可能融入这片被思念浸透的土地。
“你听到了吗?”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却清晰得如同贴耳低语。
“什么?”
“心跳。”她说,“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是……地下的。”
小满皱眉,放下笔,走到她身边蹲下,将手掌贴在泥土上。起初只有微弱的震感,像是远处有列车驶过。但几秒后,那节奏变了??它开始模仿人类的心跳,先是缓慢而沉重,接着加快,再突然停顿,就像一颗心在剧烈情绪中挣扎、喘息、濒临崩裂。
“这不是地质活动。”他低声说,“这是……情感脉冲。”
苏晚点头:“有人在下面哭。不是现在,是很久以前。他的眼泪沉进了岩层,现在随着阴脉共振被唤醒了。”
“谁?”
“我不知道名字。”她睁开眼,目光落在不远处一块半埋于土中的石碑上。那是前几日清理院子时挖出来的,上面刻着模糊的字迹,只依稀能辨认出“童”、“失”、“归”三个字,其余皆被岁月磨平。“但他留下了痕迹。这种痛太深了,连石头都记得。”
小满站起身,走向共感墙。墙上的光点此刻正以一种奇特的方式闪烁,形成一条蜿蜒向下的轨迹,终点指向地图上一个未标注的小点??位于驿站西南七公里处,一片被称为“哑谷”的废弃矿区。
“那里曾经是个儿童疗养院。”苏晚跟进来,看着数据流滚动,“六十年前一场泥石流掩埋了整栋楼,三十多个孩子没能逃出来。官方记录说是‘意外’,可当地老人说,那天晚上听见孩子们齐声唱歌,唱的就是《月亮船》。”
小满心头一紧:“你是说……他们一直没走?”
“不,他们走了。”苏晚的手指划过屏幕,“但他们走得太急,没有完成告别。而他们的亲人,有的终生未娶,有的疯癫流浪,有的把照片锁进铁盒再也不看一眼。这些压抑的情感,像钉子一样扎进地壳深处,成了阴脉最原始的锚点。”
她顿了顿,声音低下去:“我们以为我们在建桥,其实我们只是打开了早已存在的门。那些孩子,他们一直在等一句‘我想你’。”
小满沉默良久,忽然问:“如果我去那里,能听见他们吗?”
“不一定。”苏晚望着他,“你能听见的,永远是你内心愿意承认的部分。如果你心里藏着某个未能告别的影子,哪怕相隔万里,也会被牵引过去;可如果你早已封闭自己,就算站在他们坟前,也只会觉得风吹得冷。”
小满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他想起小时候母亲病逝的那个雨夜,他躲在衣柜里不敢出来,听着父亲在客厅撕心裂肺地喊她的名字。第二天,父亲就把所有遗物烧了,连一张照片都没留下。从那以后,家里再没人提过“妈妈”这个词。
他知道,那个影子一直都在。
傍晚,他独自出发了。
背包里装着量子纠缠记录仪、铅箔布、一瓶镇定剂,还有那张母亲抱着幼年他的樱花树下合影??是他昨夜偷偷从基地档案库里调出来的备份。他知道这样做违规,但他更知道,有些真相若不主动去接,就会永远沉在黑暗里。
山路比想象中难走。雾又起了,浓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GPS信号断断续续,指南针指针疯狂旋转,仿佛周围的空间本身就在扭曲。走了约莫四个小时,他终于抵达哑谷入口。
眼前景象让他呼吸一滞。
原本荒芜的矿坑边缘,竟生长出一片紫花林。它们不是零星分布,而是整齐排列,宛如某种仪式性的阵列。每一株花的位置,恰好对应当年疗养院房间的窗户朝向。花瓣中心浮现出的符文不再是闪现即逝,而是稳定存在,组成一段古老的文字结构,类似甲骨文与梵文的混合体。
小满取出仪器,刚打开电源,屏幕便自动跳出一行字:
>【接收信号:童谣频率-降E调】
>情感密度:98.7%
>建议操作:静默倾听
他关掉设备,盘膝坐下。
风起了。
起初只是轻微拂面,随后逐渐增强,带着湿润的泥土气息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奶香??那种属于婴儿襁褓的味道。紧接着,歌声响起。
不是录音,不是幻觉,是实实在在的童声合唱,清亮而纯净,从四面八方传来:
>“月亮船,摇啊摇,
>载我穿过云和海。
>爸爸妈妈,请别难过,
>我们只是先走一步……”
小满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
他看见幻象:一群穿着旧式条纹睡衣的孩子手拉着手,在花丛间奔跑嬉戏。他们脸上没有痛苦,只有安心的笑容。其中一个女孩停下脚步,转身望向他,眼神熟悉得令人心碎??那分明是母亲年轻时的模样。
“你来了。”女孩开口,声音却是成年女性的温和,“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妈?”他颤抖着站起来。
“我不是你的母亲。”她微笑,“我是她心中那个永远长不大的部分。是你童年记忆里的光。当你拒绝回忆她的时候,我就被困在这里;可当你终于愿意回来找她的时候,我也就能说话了。”
小满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不要愧疚。”她说,“你父亲烧掉照片,是因为他太爱她,怕看见会疯。你躲进衣柜,是因为你还小,不知道怎么面对死亡。这些都不是错。真正的错,是让爱变成禁忌。”
远处,一朵最大的紫花缓缓升起,悬浮在空中,花瓣一片片展开,露出中心一颗晶莹的球体??那是由无数微小记忆碎片凝聚而成的“心核原胚”。
“拿去吧。”女孩轻声道,“这是他们留给后来者的礼物。每一个真心想说‘我想你’的人,都应该有一颗种子。”
小满伸手接过,那球体触手温润,竟与心跳同频震动。
就在此刻,地面猛然一震。
裂缝在花林中央裂开,一道幽蓝光芒自地下射出,直冲天际。光芒中浮现出数十个孩童的身影,他们挥手告别,身影渐淡,最终化作点点星光,散入夜空。
合唱声停止了。
万籁俱寂。
唯有风铃声再度响起,遥远得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
小满抱着心核原胚回到驿站时,已是凌晨。
苏晚站在门口等他,一句话没问,只是递来一杯热茶。他喝了一口,发现是母亲生前最爱喝的野菊茶。
“你早就知道我会去?”他哑声问。
“我知道你会需要它。”她指了指他怀中的球体,“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穿越的山谷。有些人早些,有些人晚些。重要的是,你回来了。”
他点点头,将心核原胚交给她。
苏晚将其置于共感墙中央的凹槽内。瞬间,整面墙爆发出柔和的紫光,所有光点开始高速流转,重新编织成一幅新的图景:不再是静态的“全家福”,而是一幅动态的生命网络图,显示着全球范围内数百个正在觉醒的阴脉节点??云南、四川、东北、江南、西北戈壁……甚至海外华人聚居区也开始浮现微弱信号。
“它在扩展。”小满喃喃道。
“不是扩展。”苏晚纠正,“是复苏。这些节点从未消失,只是被人遗忘太久。现在,它们因思念而重生。”
她转向终端,调出Eve-w最新日志。匿名留言系统再次更新:
>【匿名留言?第7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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