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里握着一把剪刀,生锈的,刀口崩了几个缺口。我开始剪头发。一缕一缕,剪断,扔进脚边的火盆。火焰是幽蓝色的,不热,反而冷得刺骨。每烧一缕,我就听见一声轻笑,从巷子深处传来,越来越近。
镜,就挂在门边。
它不是普通的镜子,是那种老式的雕花铜镜,边框刻着符咒,镜面却总像蒙着一层雾。可此刻,它清晰得可怕。
镜中,站着一个穿红裙的小女孩。
她赤着脚,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手里抱着一个破旧的布娃娃。她看着我,嘴角慢慢扬起,不是笑,是某种更冷的东西。
“妈妈,”她轻声问,声音像风穿过枯井,“铃响三声,我就能出来了吗?”
我看着她,心如刀割,却又平静得可怕。
我点头。
她笑了。
那笑容裂到耳根,嘴角渗出血丝。
我站起身,动作缓慢,像一具提线木偶。我走进屋,搬出椅子,挂上绳索。麻绳粗糙,带着霉味,像是从某个老房梁上拆下来的。我踩上椅子,把绳圈套进脖子。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寒颤。
我闭上眼。
脚一蹬,椅子倒了。
世界安静了一瞬。
然后——
铃,响了第一声。
“叮——”
巷子里的风突然停了。树不动,灯不闪,连虫鸣都消失了。时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