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失眠。梦里总出现那首歌,一遍又一遍,歌词却在变:
“月儿弯弯照楼台,
小妹坐在棺材盖,
红绳缠住小脚踝,
爹说莫问谁来埋……”
我查了这栋楼的旧事。在社区论坛一个尘封的帖子里,有人提到二十年前,三楼住过一对母女。母亲是裁缝,女儿五岁,天生眼盲。后来母女俩突然失踪,警察搜了房子,只在阁楼发现一个上锁的木箱。打开后,里面是一个穿红肚兜的瓷娃娃,眼珠被挖空,肚兜下压着一张纸条,写着:“还我眼睛。”
帖子最后说,那栋楼后来再没人敢住,直到最近,才有个年轻女孩搬进来。
我浑身发冷。
我开始留意对面的房间。那扇门一直紧闭,门缝底下积着厚厚的灰。可每到午夜,我总听见里面有动静——像是有人在爬行,指甲刮过地板,缓慢而持续。更奇怪的是,我房间的温度总比外面低好几度,尤其是阳台,冷得像冰窖。
我决定装个摄像头。
第二天,我在阳台角落架好微型摄像机,连上手机。晚上十点,我打开回放。
画面一开始很平静。风吹动晾衣绳上的衬衫,像吊着的人影。突然,画面抖了一下,时间跳到凌晨两点十七分。
她出现了。
白裙,长发,抱着瓷娃娃,缓缓走到阳台中央。她把娃娃放在椅子上,然后蹲下,从裙底掏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剪刀。她开始剪自己的头发,一缕一缕,扔进花盆里。花盆里种着一株枯萎的山茶,可就在她的头发落地的瞬间,那花竟抽出了一根嫩芽。
然后,她抬头,直视镜头。
她的眼睛……空了。原本的灰雾不见了,只剩下两个黑洞,像是被什么活生生挖走。
她笑了。
“你终于看见我了。”她的声音直接在我耳边响起,可手机明明没外放。
我猛地摔了手机。
第二天,我决定搬走。我收拾行李时,发现床底有个东西——是那个瓷娃娃。它不知何时进了我的房间,静静地坐在灰尘里,红肚兜鲜艳得刺眼。我颤抖着把它捡起来,想扔进垃圾桶,可它的手……突然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