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它放进晚晚的房间。她睡得很熟,像一具尸体。娃娃爬上了她的床,贴着她的脸,一动不动。我知道,它在吃。”
“它吃掉她的记忆,吃掉她的过去,然后……它就成了她。”
“我曾经也是晚晚。晚晚曾经也是我。我们都是念慈。”
“念慈是谁?”我喃喃自语,手指颤抖。
日记的最后一页,母亲写道:“下一个‘母亲’,是你。”
我猛地合上日记,冷汗顺着脊背滑下。窗外的雨更大了,噼里啪啦地砸在瓦片上,像是无数细小的手在敲打屋顶。我冲进卧室,翻出柜子里那个尘封已久的布偶——那个我一直以为是母亲留给我的“玩具”。
它还在。
灰白的布身,红线绣的眼睛,歪斜的嘴角。我把它捧在手里,触感冰冷,像是摸到了一具死婴的皮肤。我忽然发现,它的背部有一道细小的缝合线,像是被人重新缝过。我颤抖着用剪刀挑开那道线,里面掉出一张泛黄的纸条。
上面写着三个字:
“念慈。”
我瘫坐在地,脑子里一片空白。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却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截断。我记不起七岁前的半年,记不起母亲抱着我时的眼神,记不起老宅地窖里那扇永远上锁的门后,究竟藏着什么。
可现在,我明白了。
沈家的女儿,从来不是真正的人。
我们是“容器”,是“替身”,是那个名为“娃娃”的东西用来轮回的躯壳。它沉睡在每一个沈家女的身体里,等到时机成熟,便吞噬宿主的记忆,继承她的人生,继续活下去。母亲不是母亲,她是上一个“我”。而我,也将成为下一个“母亲”。
我冲到镜子前,死死盯着自己的脸。
那张脸,眉眼清秀,鼻梁挺直,嘴唇微薄。可我越看越觉得陌生。镜中的我,嘴角缓缓上扬,露出一个不属于我的笑容。
“你回来了。”镜中的我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