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过去。

没有童谣,没有异象。窗外的梧桐叶在风里翻了个身,落进积水的檐沟,像一封无人拆阅的信。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整栋老式家属楼沉在一种近乎凝固的安静里,连老鼠啃噬墙角的声音都显得突兀。我坐在书桌前,台灯的光圈像一口倒扣的玻璃钟,把我罩在其中。影子贴在墙上,比我矮一点,姿势却不像我——它垂着手,头微微歪着,仿佛在倾听什么。

我以为结束了。

那场持续了整整四十个夜晚的低语,那些在瓷偶眼眶里游动的暗影,还有那首总在凌晨三点响起的童谣——“红鞋子,白瓷脸,娘不归,魂来见”——全都消失了。就像一场高烧退去,世界突然变得清晰而苍白。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我的神经在长期失眠中扭曲出了幻觉?是不是民国档案馆里那些泛黄的卷宗、那些被墨水洇染的“封魂名录”,只是我学术执念的投射?

可我知道不是。

我知道那不是梦。因为我的左手小指,从那天起再也感觉不到冷。像被什么永远封在了釉层之下。

但寂静来得如此彻底,竟让我生出一种荒诞的感觉。我打开电脑,新建文档,光标在空白页上闪烁,像一只不肯闭眼的眼睛。我敲下标题:《论民国时期瓷偶封魂术的心理暗示机制》。

两千字。我需要两千字来证明自己还活在理性之中。

我写:民国二十三年,江南一带盛行以瓷偶代葬。富户人家为夭折女童烧制等身瓷像,封入棺中,谓之“替身守魂”。据《吴县志》载:“瓷质缜密,能锁怨气,不令其游荡伤人。”然此类瓷偶多由景德镇匠人闭门独制,工序秘不外传,尤以“点睛”一环最为诡谲——需以处子之血调釉,于子时点染双目,魂即附之。

我写:此类仪式本质上是一种集体心理防御机制。家族通过“封魂”行为,将死亡焦虑具象化、可控化。瓷偶成为怨念的容器,也成了生者情感的出口。然而,当仪式被滥用,当“封”变成“困”,当灵魂无法安息,容器便成了牢笼。而牢笼,终会反噬。

我写到这里,忽然听见笔尖在纸上划出的沙沙声变了调。

不是我的手在动。

我的双手明明搁在键盘上,可稿纸上的字迹却在延伸——墨迹未干,一行行浮现,像是从纸的背面渗出来:

“你写错了。”

“不是处子之血。”

“是死过一次的人的眼泪。”

我猛地抽手,笔滚落在地。稿纸上的字依旧清晰,墨色浓重,笔迹却不像我。末尾还画了一只小小的瓷偶,六指,穿红鞋。

我盯着那行字,心跳如鼓。可就在这时,台灯闪了闪,恢复如常。墙上的影子也回来了,规规矩矩地贴在我身后。我深吸一口气,把那页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然后继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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