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像一颗心脏,在缓慢而有力地跳动。
“咚、咚、咚。”
每一下,都与我的脉搏同步。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脚跟撞上香炉,铜炉倾倒,灰烬洒了一地。可那画中的女子,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忽然间,她抬起手,指尖轻轻触碰画纸的内侧。
“她在……挣扎。”柳眠虚弱地说,声音像是从井底传来。
陈默猛地抬手,将一张黄符拍在画框正中。符纸瞬间焦黑,边缘卷曲,化作灰烬飘落。可那画纸的鼓动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更加剧烈。画中雾气翻涌,女子的身形开始扭曲,她的长发无风自动,一缕一缕贴在画纸上,像无数细小的手指,试图撕开这层薄薄的屏障。
“她要出来了。”陈默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慌乱。
我死死盯着那画,冷汗顺着脊背滑下。忽然,我注意到一件事——那女子的脚。
她原本是赤足的。
可现在,她的脚上,穿着一双绣鞋。
一双……和我昨夜放在床头一模一样的绣鞋。
我猛地低头看自己的脚——鞋还在,可心头却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寒意。仿佛有什么东西,早已悄然替换了我与她之间的界限。
阴烛的火焰忽然暴涨,绿光填满整间屋子。那三张归魂者的脸在火中扭曲、哀嚎,仿佛在警告,又仿佛在召唤。我听见画中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贴着我的耳廓响起。
“你……也该回来了。”
那一瞬,我的记忆忽然断裂。
我想不起自己是谁。
我想不起这屋子是谁的。
我想不起柳眠和陈默为何在此。
我只记得——我曾在一座石桥上行走,桥下无水,只有影子。我穿着白裙,发如墨瀑,身后有人在喊我,可我不能回头。因为一旦回头,我就再也走不出这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