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我忽然明白——他不是失踪。他是被“它”带走了。
我颤抖着翻开日记最后一页,在夹层中发现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祖母年轻时的模样,站在老宅门前,怀里抱着一个布包。她的笑容很淡,眼神却空洞,像是灵魂已被抽走一般。而在她脚边,土地微微隆起,像是刚被翻动过。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埋它之处,即生根之处。”
我冲下阁楼,直奔后院。那棵老槐树依旧矗立,树皮皲裂如老人手背,枝干扭曲成痛苦的姿态。我找来铁锹,在树根旁挖掘。泥土潮湿而沉重,每挖一铲,都像在撕开一层结痂的伤口。
挖到约三尺深时,铁锹碰到了硬物。
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比阁楼里的那个更小,表面布满暗红色的纹路,像干涸的血。我把它挖出,指尖刚触到盒盖,一股腐朽的甜香便弥漫开来,像是陈年的香灰混着腐烂的花瓣。
盒盖自动弹开。
里面没有尸体,没有骸骨,只有一团黑发,纠缠如蛇,盘踞在盒底。发丝间,隐约可见一张微型的人脸——闭着眼,嘴角却微微上扬。
我猛地后退,跌坐在地。那团头发缓缓蠕动,一根发丝轻轻抬起,指向我,像在确认血脉的归属。
“它爱我们。”祖母的字句在耳边回响。
可那不是爱。那是捕食前的低语,是猎手对猎物的温柔呢喃。
我突然想起,小时候每当我做噩梦,祖母总会坐在床边,轻轻抚摸我的头发,说:“别怕,有祖母在,有家神护着你。”可现在我明白了,那晚抚摸我的,真的是祖母吗?还是“它”,借着她的模样,一点一点,啃食我的梦境,汲取我的魂魄?
我冲回屋内,翻找祖母的遗物,终于在衣柜最底层找到一本族谱。翻开最后一页,林家的血脉线只画到我为止。而在我名字下方,用极小的字写着:“唯一存世。”
可就在我盯着那行字时,墨迹忽然开始晕染,像有水滴落在纸上。可屋里并无水迹。我凑近一看,那字竟在缓慢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