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B连相对平稳的驻防期不同,苏宁所在的A连几乎从抵达前沿阵地开始,就陷入了与越南游击队频繁而残酷的接触战中。

茂密得令人窒息的丛林,不再是风景,而是随时可能喷射出死亡火焰的绿色地狱。

然而,A连的老兵们很快发现,新来的这个亚裔士兵苏宁?甘,与他们印象中的所有新兵都不同。

没有初上战场的青涩和恐慌,那双黑色的眼睛里总是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观察力,仿佛一台不断扫描并分析环境的精密仪器。

第一次排级巡逻,队伍沿着一条泥泞的小径小心翼翼地前进。

走在苏宁前面的詹金斯差点踩中一个巧妙伪装的“弹跳贝蒂”地雷。

就在金斯的脚即将落下的瞬间,苏宁猛地从后面抓住他的武装带,用力将他向后拽倒。

“别动!”苏宁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所有人都僵住了。

苏宁缓缓蹲下,用刺刀小心翼翼地拨开一层薄薄的落叶和浮土,露出了那狰狞的,依靠绊线触发的杀人装置。

工兵赶来拆除后,排长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苏宁的肩膀,“干得好,小子!你怎么发现的?”

苏宁平静地指着旁边一棵树上一道几乎无法察觉的新鲜的划痕,“那里的苔藓被刮掉了一点,通常是人经过时背包剐蹭的。但痕迹的高度和方向,与正常行军不符,更像是有人蹲在那里布置了什么之后,起身时不小心碰到

的。”

这番冷静的分析让周围一众靠经验摸索的老兵都暗自咋舌。

这不仅仅是观察力,这是一种将环境细节进行逻辑重构的可怕能力。

随着巡逻和遭遇战的次数增多,苏宁的“异常”越发凸显。

苏宁仿佛对危险有着一种本能的预知。

在一次丛林伏击中,越南人的第一声枪响之前,苏宁就已经大吼“卧倒!”,并率先开枪击中了灌木丛中一个刚刚抬起枪口的身影,精准地打断了对方的攻击。

他的射击技术更是让所有人惊叹。

无论是M16突击步枪还是配发的M1911手枪,在苏宁手中都像是他身体的延伸。

四百米外模糊晃动的身影,他只需稍作瞄准便能一击毙命;在近距离遭遇的混乱交火中,他总能以最少的子弹解决最多的威胁,冷静得像是在进行学术演算。

一次连队奉命清剿一个疑似越南游击队集结的村庄。

在村外丛林里,A连遭到了来自三个方向的隐蔽火力点压制,寸步难行,伤亡开始出现。

“见鬼!他们的机枪在哪儿?”连长老沃克躲在树后,对着报话机吼道,炮弹溅起的泥土泼了他一身。

苏宁匍匐到老沃克身边,脸上沾着泥污,但眼神依旧清明:“连长,一点钟方向,水车下方,秸秆堆里;九点钟方向,村口磨盘后面,有个地道出口;三点钟方向,那棵被雷劈过的大树树干中段,有伪装射孔。”

老沃克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确定?”

“我观察了他们的弹道和曳光弹轨迹。”苏宁简短地回答,同时已经调整了手中M16的标尺,“请求压制一点钟和九点钟方向,三点钟的那个,交给我。”

老沃克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相信这个不断创造奇迹的年轻人,“好!全连注意,火力压制一点钟和九点钟方向!”

顿时,枪声大作。

就在敌方火力被吸引的瞬间,苏宁深吸一口气,迅速探身、瞄准、扣动扳机。

“砰!”一声清脆的枪响过后,三点钟方向那棵大树树干上的伪装草捆猛地一颤,里面的机枪瞬间哑火。

接着,他如法炮制,在战友的掩护下,凭借超凡的精准射击,逐个拔除了另外两个火力点,为连队打开了突破口。

战斗结束后,老沃克看着那个被苏宁一枪毙命、藏在树干夹层里的越南机枪手,重重地拍了拍苏宁的肩膀,“妈的,甘!你他妈简直就是为这场该死的战争而生的!我要给你请功!”

苏宁只是默默地擦拭着枪械,脸上没有任何得意。

看着周围疲惫不堪,带着劫后余生庆幸的战友,以及更远处那些被抬走的阵亡者遗体,心中没有建立功勋的喜悦,只有一片冰冷的清明。

展现出的“卓越”,不过是为了在这片杀戮场中增加自己和弟弟阿甘生存概率的必要手段。

自己建立的功勋越多,获得的话语权就越大,未来或许就能离阿甘更近一步,或者至少,能获得调动到相对安全区域的机会。

自己的每一次精准射击,每一次对陷阱的洞察,不仅仅是为了完成任务,更是他在这盘残酷棋局中,为自己和弟弟小心翼翼积累的,微不足道但却至关重要的生存筹码。

A连的士兵们开始称呼他为“教授”或者“巫师”,既是对他能力的认可,也带着一丝对未知的敬畏。

他们不知道,这个沉默寡言的亚裔士兵,他的目光早已超越了眼前的丛林,投向了更遥远的,关乎未来生存与发展的棋盘。

如果说越南旱季的丛林是一个充满明枪暗箭的杀戮战场,那么每年五到十月到来的雨季,则将它变成了一个缓慢侵蚀肉体和精神的绿色地狱。

天空仿佛被捅了一个窟窿,雨水不是在下,而是在倾倒,密集的雨帘让能见度降到不足五十米,整个世界只剩下一种声音......

永无止境的,震耳欲聋的暴雨轰鸣。

苏宁所在的A连,此刻正深陷在这片浑噩的泥水之中。

“操他妈的鬼天气!”一个外号“大个子”的士兵狠狠抹了一把脸,但雨水瞬间又将他浇得透湿。

踩着齐膝深的泥浆,每一步都像在和大地拔河。

“这比和越南佬交火还折磨人!”

走在队伍前面的依旧是詹金斯,他的步枪用塑料布仔细包裹着,但人却早已浑身湿透,冷得嘴唇发紫。

他回头啐了一口泥水,声音带着疲惫:“知足吧!至少这鬼天气,越南也不想出来。现在最大的敌人是他妈的烂裆和疟疾!”

苏宁沉默地走在队伍中段,他的感官高度集中,既要警惕可能出现的敌军,更要应对自然界的恶意。

雨水顺着他的钢盔边缘流成水线,迷彩服紧紧贴在身上,沉重冰冷。

脚下更是噩梦,淤泥不仅粘稠,还隐藏着尖锐的树根和石块,每走一步都必须万分小心,否则极易扭伤脚踝。

“啊!”身后传来一声惊叫,一个新兵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在泥浆里。

挣扎了半天才被旁边的人拉起来,已经成了个泥人,狼狈不堪。

“保持队形!别停下!”排长的声音在雨幕中显得有些失真。

这雨水无孔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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