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咬着笔杆子,眼睛望着正前方发呆。想着想着,自己笑了起来。
小桃见她一会儿蹙眉发愁,一会儿又暗自发笑,那脸色变得极快,忍不住问道:“郡主在想什么?说出来叫我们听一听吧?”
玉纾笑道:“以我看,眼下郡主笑是因为大胜女真人,愁是因为不知道下一步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他们。”
夭夭瞧了她一眼,笑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纾儿果然聪慧!”
小桃听得半懂不懂,只觉得两人语气带着点儿暧昧之意,嘻嘻笑道:“郡主你说话好肉麻。”
玉纾笑道:“郡主幸而是个女孩。”便继续迎着晨光刺绣,绣的是一片翟凤的尾羽,珍贵的青金丝线泛着一层柔和的光晕。
小桃伸着头去看,啧啧叹道:“真漂亮!”继而又笑道:“若是郡主有什么疑难问题,为什么不去问大将军呢?”叹了一声,怨道:“大将军外出征战这么些天了,也不给咱们写封家信;他不写也就罢了,郡主你也不写,难道你就不想念大将军吗?”
玉纾忍耐不住,伸手去小桃腮上掐了一把,道:“郡主不写信,是怕大将军在外担心。再说了,这又关你什么事?你瞎操个什么心。”
小桃吃痛,挣开了手远远躲在一旁,委屈道:“小梅那个表哥现今只要出门,那信恨不得一天一封,我看着都眼热呢。”
夭夭被说得有些幽怨,指尖的羊毫笔在宣纸上洇开几点墨痕。是啊,那人可真沉得住气,军报送得倒似雪片纷飞,偏偏私信至今未见半封;莫不是被杨安国、杨安仁那两个榆木疙瘩藏起来了?她笔锋一转,勾出两个圆滚滚的人形,给胖些的添上两撇山羊须,闷闷地笑道:“我也想着给他写封信,只是这寄往前线的信件需要查验,再者将军在军中必然日理万机,这儿女情长的实在不合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