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瞬间的犹豫,便是墨玖安赢得这场博弈的关键。
“乌氏忠心耿耿,为国守疆,本宫可以不把一封信交给父皇”,墨玖安顿了顿,在乌靖泽最迷茫之际,将他逼近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现在,就由将军你来选哪一封”
墨玖安盯着他的眼睛重申问题:“要么,是乌氏家主通敌之罪,要么,是乌氏结党营私之罪,正确的答案只有一个,乌将军慎重”
乌靖泽不蠢,他当然知道正确的答案是哪一个。
结党营私之罪的源头就是墨玖安,墨玖安不可能把那封乌昊封臣服的信件交给皇帝,因为这么做会让她自己受损。
所以乌靖泽能选择的只有一个,那便是他父亲与北凉名将来往的书信。
他不知道这封信是不是真的,毕竟他们父子俩多年未见,再加上信上的确是他父亲的字迹,那枚印章也确实是他父亲的私印。
虽说信上的内容只是寒暄,并无叛国之意,可乌氏镇守边关多年,二十万神武军本质上就是乌氏家军,这样的前提下与敌国名将有私交,定会被朝中各派势力拿来大做文章,让皇帝心生嫌隙,从而将他们乌氏逼入绝境。
空气凝滞,眼神交锋。
一旁的沐辞一会儿看看墨玖安,一会儿看看乌靖泽,紧张地咽口水,下意识握紧了腰间的剑柄。
乌靖泽紧绷的面容和锐利的目光仿佛在寻找墨玖安的破绽。
墨玖安看穿了他,面上漾起笑容,游刃有余地盯着他。
又过了半晌,这场无声的对决,还是由乌靖泽率先垂下眼帘结束。
他输了。
因为,他别无选择。
一个不知真假的信件,轻而易举地击弯了乌靖泽的脊梁。
乌靖泽咬紧后槽牙,因愤怒,他脖颈青筋凸起,浑身上下写满了不情愿。
可他偏偏就得单膝下跪,抱拳待命。
方才还对墨玖安出言不逊,在这一刻,他自以为是的自尊被他亲手打碎。
这种因对方咎由自取而产生的爽感,在沐辞脸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而墨玖安依旧立于高位,仪态万方,她眉眼间除了算准一切的自若,还有一丝得逞的嗤笑。
“三千兵马,就麻烦乌将军了”
墨玖安的声音依旧悠悠的,在眼下这般境地,更生出几分高高在上的意味。
“父皇对幽戮深恶痛绝,将军出兵剿灭,不但不会让父皇不悦,反而会得到父皇赏赐,借兵一事,本宫也会揽在自己身上,绝不会让将军被文武百官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