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中尉军，咸阳能调动的就只有北军。
不让北军顶上去，便再没军卒可调。
而且不弄些声势出来，也显得胡亥登位如扶苏的檄文所言一样。
再者，也是最主要的，在黄品那边没明确站在哪边的时候，他就还是可信的。
若是黄品那边有了动静，不管南军站在哪边，咸阳都不会再让他主领北军。
因为他的两个嫡子都在岭南。
再直白些，都在黄品的手里。
而依次再往深处琢磨琢磨，也不难想出咸阳那边这个时候正在干什么。
一是组新军，二是挑选能战的将领。
而挑选的可战将领，又极有可能是章邯。
一旦章邯领命，又可以断定他就是下一个蒙恬。
一想到蒙恬的冤死。
王离怒气又增了一分的同时，心也跟着剜痛了一下。
死，他并不怕。
即便是如蒙恬一样冤死，也同样不怕。
可这有个前提，他得有大功勋，或是达到与蒙恬一样的威望。
不然，死的除了冤以外，还极为憋屈。
将目光挪动到两个嫡子所传来的书信上，王离愤怒的神色变得平静。
沉思了良久，把传信拿起又仔细看了一遍，王离重重一叹。
两个嫡子信中看似只说了两人被黄品安排做了什么差事，以及岭南如今是个什么模样。
但仔细想想，其实已经说得很明白。
就是在告诉他岭南如今很强大。
而若是黄品选择咸阳，便没必要着重说这些。
咸阳那边的结局已经注定。
他的结局，也同样注定，甚至比咸阳那边还惨。
“不但未给王家带来功勋，反而背上骂名。
就这么死了，真是不甘心啊。”
微微眯起眼睛，王离微不可闻的呢喃了一句。
起身在帐内踱步了一阵，王离停在木架上的舆图前。
目光在代郡与新郡间来回扫了扫，王离又猛得走回案几后坐下。
“听诏令的，骂名会越来越甚，且因士气低落而大败。
他死不死不好说，可王家算是彻底毁在他的手里。
不听诏令的，能得了北军一众将领的拥戴，骂名更是能少了些。
但代价是未取功勋之下便丢掉性命。
听诏令的，但尽量往后拖，骂名不会少，北军的士气不会高涨，一众将领更不会拥戴。
甚至还会被咸阳当做与河西或是南军有所勾连，跟蒙恬一样被赐死。”
好似说给自己听一样，将利弊低估了一遍，王离长长吐了一口气。
结果他都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