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接手之人,也肯定不会再让任嚣顶上。
到时候不管是谁接手都未必能保住这股势头。
这是嬴政最不想看到的。
其次,即便是保住势头,接手之人与他也有可能生出嫌隙。
因为功勋不好分。
即便是他不在意,接手之人也会在意。
既让他又多竖政敌的同时,也会阻碍他入主相府。
将岭南的所有功勋实打实的拿在手里,嬴政或是继位的二世,才有充分的理由打破各种阻碍。
再有就是,下这道诏书之时,嬴政应该已经知道撑不住。
既是对他的护佑,也是在试探。
看看有没有人会在他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时敢于违逆。
与此同时,尽量让他与岭南暂时远离因继位而产生的风暴中心。
不过嬴政的心意是好的,把能为他想的已经都想了。
可惜却低估了有些人在面对权利时暴露出的真正人性。
因此有存底的这道诏书非但不能起到护佑的作用,反而还是一道枷锁。
因为无论从程序上,还是嬴政的本意上,诏书上的内容都是真的。
他一旦领兵北上,占不到任何道义上的便利。
如果能笑到最后,他能得以正名。
如果笑不到最后,他就得永世背着叛乱的恶名。
这也便是任嚣为何会有动摇的根本原因。
但是对于黄品而言,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真心在意过名声。
套用句后世话的来说,他活着的时候没人敢当面这么骂他。
死了以后再骂他,他又听不到。
根本用不着考虑这一点,先占了先手再说。
不过任嚣要顶在前边硬扛第一波压力,黄品略微沉吟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阳滋。
眼中闪过一抹不忍与心疼,黄品最终还是起身再次走了过去。
“方才没劝慰你,是觉得没必要也没理由去劝你。
毕竟遇到了悲戚之事,哪能不难过,不流泪。”
拿出帕子再次给阳滋擦了擦,黄品语气变得歉然,“其实想与你说身为宗室之人,该哭的已经哭过。
即便有再大的悲痛也该担起该承担的那份重责。
但是仔细想想,这样虽然无过错,但对你而言太过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