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着家常,像过去千百个夜晚一样。
但郁沉甯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夜深时,她轻轻握住容允岺的手:“还记得你当年提亲时说的话吗?”
容允岺有些惊讶她会突然提起这个,但很快笑道:“当然记得。我说等边疆建设告一段落,就向你提亲。”
“现在建设得怎么样了?”
“比我们当年想象的,好了十倍不止。”容允岺骄傲地说。
郁沉甯微笑:“那你的承诺呢?”
容允岺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起身,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木盒,单膝跪地——
这个姿势在他们结婚时因为“资产阶级情调”而被省略了。
“郁沉甯同志,你愿意和我共度余生吗?”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朴素的银戒指。
郁沉甯眼眶发热。
在这个世界,他们早已是夫妻,但他记得她曾经说过的话——
“等那一天到来,我会给你答复”。
“我愿意。”她轻声说,伸出左手。
容允岺为她戴上戒指,然后紧紧拥抱住她。
郁沉甯将脸埋在他肩头,深深呼吸着属于他的气息。
第二天清晨,郁沉甯早早起床,为容允岺准备了早餐。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户时,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传送程序启动,倒计时10分钟。】
郁沉甯走到熟睡的容允岺床前,轻轻吻了他的额头。
然后从梳子上取下一缕自己的发丝,放入他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口袋。
“再见,我的爱人。”她低声说,“等我完成使命,一定会想起你。”
【传送开始。】
一阵白光闪过,郁沉甯的身影渐渐淡去。
床上的容允岺似有所觉,在梦中皱起眉头,右手无意识地按在胸前——
那里,装着爱人最后留给他的信物。
*
容允岺在一种难以名状的心悸中猛然惊醒。
他倏地坐起身,右手本能地按向胸口——那里还残留着某种被撕裂的剧痛,仿佛有人从他灵魂深处硬生生剜走了一块血肉。
窗外,朝阳刚刚跃出地平线,将整个房间染成血色。
“之之?”他哑声呼唤,伸手摸向身旁空荡荡的床铺。
被褥还带着余温,枕头上残留着一缕若有若无的草药清香,是她头发的气息。
但本该躺在那里的人,却不见了踪影。